《三滴血》4k超清资源下载链接(HD1280P/3.8G-MKV)阿里云盘原声版
百度云链接: https://pan.baidu.com/s/n5xxv6t7ry6aRL5xT4Y644m
## 血秤
车厢在永夜与冻土的夹缝里咣当着。没有灯,只有窗外雪地反上来的一点死白的光,勉强勾勒出三个人的轮廓。空气是凝滞的,混杂着劣质烟草、汗液,还有一种更尖锐的——恐惧的气味。胡歌饰演的“驯鹿”缩在角落的暗影里,像一头受伤的野兽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颤抖。他的目光,偶尔扫过对面那个蜷缩着的少女,文淇饰演的李棋,她的腹部已然隆起一个圆润的弧线,在那厚重的棉衣下,像一个沉默的、即将引爆的悲剧。更远的角落,是高子淇演的哑巴少年冰棍,他抱着膝盖,整个人几乎要嵌进冰冷的车壁里去,像一尊被遗弃的雪雕。
驯鹿的手在衣袋里,死死攥着一张揉皱的照片。照片上的小男孩,笑得没心没肺,代号“樱桃”。那是他的骨血,他的命,如今成了悬在他灵魂深渊之上唯一的细索。耳机里,宋佳饰演的“貂儿”声音冰冷,没有一丝人味儿,像手术刀划开冻肉:“下一站,把她带下车。‘豆包’换了‘樱桃’,这笔账就清了。”
“豆包”。他们管孕妇叫“豆包”。驯鹿的胃里一阵翻搅。他抬眼,正对上李棋茫然望过来的视线。那眼睛很大,里面盛着一个年轻母亲对未知前路的本能惊恐,或许,还有一丝对眼前这个看似沉稳的男人的、错误的依赖。驯鹿几乎是下意识地避开了。他不能看,那眼睛里映出的,是他即将亲手推入火坑的人,也是他赎回儿子的唯一“货品”。
车停了,一个荒凉得如同被世界遗忘的小站。风卷着雪沫,刀子似的刮进来。李棋动作笨拙,下车的踏板结了一层薄冰,她脚下一滑,险些摔倒。驯鹿的手臂瞬间伸出,牢牢扶住了她。那一刻的动作,快过他的思量。他甚至蹲下身,在雪地里,默不作声地替她把松开的鞋带系紧。他的手指粗大,动作却异常仔细,将那两根带子挽成一个扎实的结。这短暂的温情是真实的,像雪原上倏忽一现的微光,但也因此,显得格外残忍。李棋低低说了声“谢谢”,声音轻得像要碎在风里。驯鹿没有回应,站起身,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冻土般的坚硬。他知道,这关怀是秤杆上最无谓的一粒灰尘,改变不了秤盘一端是“豆包”,另一端是“樱桃”的冰冷事实。
行走变成了一场在白色荒漠上的酷刑。每一步,都陷在及膝的深雪里,也陷在良知的泥沼里。李棋的体力消耗得很快,呼吸越来越急促,白汽在她面前一团一团地爆开。冰棍跟在最后,沉默得像他的代号,只有那双眼睛,在乱发后面警惕地扫视着无垠的雪原。
“为什么…要帮我?”李棋终于忍不住,喘息着问。
驯鹿的脚步顿了一下。他望着前方似乎永无尽头的白,声音干涩得像磨砂:“……我有一个儿子。”
“他多大了?”
“五岁。”这两个字出口时,他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。“他叫……”他顿住了,“樱桃”两个字卡在喉咙里,变成一声模糊的哽咽。他不能说。那个甜蜜的代称,是这血腥行当里的黑话,是他耻辱的烙印。
短暂的对话沉入死寂。只有脚踩积雪的咯吱声,单调地重复着。
变故发生得毫无征兆。一辆没有牌照的越野车如同黑色幽灵,从侧面的雪坡后咆哮着冲出,直逼他们而来。是来接“货”的,还是黑吃黑?驯鹿来不及判断,他一把拉过李棋,向旁边的雪沟滚去。天旋地转,冰冷的雪灌入口鼻。枪声炸响,清脆地击碎雪原的宁静。冰棍发出了嗬嗬的嘶鸣,像被激怒的小兽,抓起地上的硬雪块疯狂地掷向越野车。
混乱中,驯鹿的手臂被什么灼了一下,火辣辣地疼。他拖着李棋,凭借一辆废弃卡车的残骸勉强躲避。李棋的脸色惨白,捂着肚子,额上是冷汗与雪水混成的冰晶。追兵的脚步声和叫骂声越来越近。
“他们…到底是谁?”李棋的声音带着哭腔,绝望地看着驯鹿。
驯鹿背靠着冰冷的铁皮车厢,剧烈地喘息。他看着李棋那双彻底被恐惧吞噬的眼睛,又仿佛透过她,看到了那个被夺走的、哭泣的“樱桃”。儿子惊恐的小脸,与眼前这张苍白的少女面孔,在他脑海里疯狂交替、重叠。他用来交换儿子的,是另一个母亲的孩子。这根链条上的血,原来从一开始,就也沾在他的手上。
他猛地扯开自己的衣领,露出脖颈上一道陈旧的伤疤,又粗暴地撩起李棋散落的头发,在她耳后,一个不起眼的、类似针眼的旧痕赫然在目。“看见了吗?”他的声音嘶哑,像破旧的风箱,“‘三滴血’!入伙的标记,追踪的记号,一辈子洗不掉的罪!我们都一样!都是这血秤上的东西!”
李棋的瞳孔骤然收缩。她摸向自己的耳后,浑身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。
就在这时,越野车竟轰然起火,不知是流弹击中了油箱还是冰棍做了什么。烈焰在冰原上腾起,橘红色的火舌疯狂舔舐着铅灰色的天幕,与无边的白雪形成诡异而惨烈的对照。热浪扑面,却带不来一丝暖意,只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是明暗不定的、如同鬼魅的光影。
火光中,驯鹿看到了冰棍,那少年站在火场边缘,回头望了他一眼,那眼神空洞又复杂,随即转身,像一滴水融入雪地,消失了。
追兵被大火暂时阻隔。驯鹿抓住李棋的手腕,他的力道大得惊人,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。他的脸在跳动的火光下扭曲,挣扎,最终凝固成一种近乎绝望的狠厉。
“走!”他低吼着,不再是伪装的关怀,也不再是彻底的冰冷,那是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缘、野兽般的决绝。他拉着她,深一脚浅一脚地,冲向火光照耀不到的、更深的黑暗里。
雪,还在无声地落着,试图掩盖大地上的一切痕迹,血迹,泪痕,或是罪恶的足迹。但这场由血与火写就的局,棋盘上的棋子已开始挣脱既定的轨道。那杆衡量人性的血秤,在冰与火的煎熬中,正发出不堪重负的、吱呀的呻吟。